我們家裡有一架電鋼琴,裡面有七種不同音色

有一天四歲半的海琍突然說harpsichord(大鍵琴)的音色聽起來像紫色,而且是淺紫色,

還一直問我像不像(媽媽我⋯我耳朵不好、想像力又不夠@@)

我只是傻笑...接著聽到管風琴,她說那是紅色

我還是不懂,因為我聽不出來,我把這些po在FB上

一位高中同學似乎有共鳴好奇地問我:「不知海琍聽到大提琴會覺得是什麼顏色?」

嗯~我也想知道,那就來試試看吧!

 

我找了巴哈第五號c小調無伴奏大提琴給她聽,她說:「一下深紫色一下紅色。」

「凹下去是深紫色,凸起來是紅色。」她指的凹下去是低音,凸起來是高音。

聽到後來還説:「好像老鼠在唱歌!」

李斯特愛之夢鋼琴曲,海琍說:一開始紫色,中後段高音變黃色,有的地方變橘色或黃色⋯

哇嗚~不但有顏色,而且有畫面耶,幼兒的想像力也太有趣了吧!

我又分享了孩子的這些聽音辨色的有趣說法

馬上有朋友提供我一份資料,原來這不是想像力,而是「聯覺」的能力!

 

據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McMaster University)發佈的消息,該校心理學系的茂爾(Daphne Maurer)教授發現,一般認為只有百分之一的人可能會有通感,是所有嬰兒都具備的。科學家早就發現人的感覺器官是互相聯繫、互相作用的整體,任何一種感覺器官受到刺激以後,都會誘發其他感覺系統的反應,這種伴隨性感覺被稱為「通感」。但由於這種現象的罕見與缺乏科學解釋,有些人認為這是病態的表現,有些人又說它是甚麼特異功能。茂爾解釋說:「還在學走路的小孩感受到白球的聲音較高,黑球的聲音較低,與具通感能力的成人一樣。隨著人的成長發育,大多數人的通感就遭到抑制。」

 

看得我半信半疑,真的是這樣嗎?

我很難相信人類有這種第六感......(因為自己沒有= =)

海琍爸爸說他也有這種能力基於不相信他也有
我又做了實驗

果然他們父女對於某些音色的感知顏色是相同的(爸爸聽了之後寫下來,跟海琍講出來的對照),

過爸爸的弱很多,能聽出來的很有限,海琍就相對強多了!

 

我拍下海琍第一次聽「梁祝」小提琴協奏曲所說的話~~~


 

雖然明知海琍是誠實小女娃,但我還是覺得很玄

忍不住問她:「你是看到顏色嗎?比如說望著這面牆就會看到顏色跑出來嗎?」

海琍說:「不是,是像做夢那樣,我有看到,可是不會在牆上!」

 

我不死心,又再繼續測試她

這次是韋瓦第的四季(小提琴),長達40多分鐘的音樂

她一下翩翩起舞,一下摺紙飛機,口中念著她看到的顏色:「這裡是黃色...紅色跑出來了...」

其實海琍並不知道我給她聽的音樂是什麼她也從來沒聽過我仔細記錄下她說的
春:黃,粉紅,淺綠,淺藍,白,多色混合
夏:紅,黃,紫,藍,白,綠,橘,金,灰     合弦:黃橘紫      轉小調:加了紫,黑      低音伴奏:深藍,深綠
秋:很多種黃色混在一起,銀,木頭色(棕色),紅,綠     最後樂章:紫,金,綠,黃
冬:白,水藍,透明,紅,桃紅,金黃,土黃,暗紅,黑,深紫,銀

結果發現相同樂器在同一個音域,她講的顏色都吻合,

所以我相信了!

 

至於擁有聯覺有什麼好處呢?我也不確定,我也還在探索中...

值得慶幸的是,在她四歲的時候我就發現她有聯覺

我會儘可能協助她保有這樣的能力,希望她未來的世界可以繼續五彩繽紛!

 

 

 

[以下轉貼自聯合報資料]

【焦元溥】

筆者上週有幸至光仁小學新落成的大樓參訪。建築家姚仁喜以萬花筒為靈感,在層層轉折中匯入繽紛色彩。對這國內最重要的音樂搖籃之一,如此設計自能啟發孩子對顏色的感受,在聲音裡表現眼睛所見的瑰麗霓虹。

然而,「看到聲音,聽見色彩」並非無稽之談。根據醫學研究,約略每兩千人中就有一人具有「聯覺 (Synaesthesia)」酖酖對各種感官的組合共生能力。事實上,我們幼時多少具備聯覺,但僅少數人在成年後仍有顯著的反應。嚴重的聯覺往往對「患者」造成許多生活上的問題:「每當人車過於吵雜,眼前就突然出現一堆色彩,害我根本無法分辨交通號誌!」這位被迫放棄開車的婦女,就是聯覺的可憐受害者。

奇妙的是,在藝術領域中,聯覺卻可以是可貴的助力,病態反成罕見天賦。畫家康汀斯基(Vassily Kandinsky)就是最著名的例子。他年輕時用色華麗奔放,最後更以幾何圖形與色彩組合開創抽象畫風。別人看他的作品可能只為其單純、精鍊、躍然紙上的強烈意志力所迷,但對康汀斯基而言,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是獨特的和聲編排,流動顏色下盡是燦爛樂音。

若說畫中有樂,那樂中自能有畫,俄國的史克里亞賓(Alexander Scriabin)和法國的梅湘(Olivier Messiaen)就是將聲音和色彩做極致連結的作曲聖手。史克里亞賓早期作品師承蕭邦心法,繼而擁抱華格納的和聲,最後更在後者「總體藝術」概念下發展出自己的神祕主義。對史克里亞賓而言,音樂、舞蹈、繪畫等全都是一體的藝術,彼此之間沒有分別,而整合宇宙大千者正是他與生俱來的聯覺。在其交響詩《普羅米修士》中,他將十二音分別對應十二種顏色,以「色光風琴」投射彩暈於身著白袍的合唱團,實現他腦中奇異的聯覺幻境。可惜史克里亞賓僅活四十三載,不然他一定還會「更上層樓」,寫出結合氣味甚至觸覺的驚世之作。

不像史克里亞賓極端,梅湘則以細膩的解析轉譯自己對聲音和色彩的感受。梅湘說他的音樂能連結到莫札特,鋼琴寫作能連結到西班牙作曲家阿爾班尼士(Isaac Albeniz),那是因為他確實在音樂中「看到」相同的色彩。他早期的《八首前奏曲》就是鉅細靡遺的色彩練習;對「正常人」而言,其所給予的色彩描述即使連想像都有困難。一如史克里亞賓自東正教轉化出神祕玄思,梅湘則從天主教發展奇特的宇宙觀。一方面他創造出《阿門的幻象》與《聖嬰二十凝視》等宗教幻想作品,另一方面他相信鳥類是人神之間的溝通橋樑,致畢生之力翻譯彩羽鳴囀而成音樂作品。結合獨特音樂語彙和超凡寫作能力,梅湘不只是聯覺魔法的見證,更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曲巨擘之一。

梅湘和史克里亞賓兩人都有神祕的宗教與宇宙觀,梅湘又是如何看待這位俄國前輩呢?根據梅湘好友,精研史克里亞賓的鋼琴家魯迪(Mikhail Rudy)的答案,竟出乎意料:「雖然都有聯覺,但對同一個聲音,他們所見的顏色卻相當不同,甚至相反!因此,史克里亞賓寫出的美麗音響,梅湘聽後眼中所見卻往往是極為醜惡的色彩。所以梅湘根本不想聆聽,甚至討論史克里亞賓的音樂!」

一如醫學對聯覺的研究,如此視聲交感的結果確是人人不同。而平凡如我,或許應當慶幸自己能夠同時喜愛梅湘與史克里亞賓…… 

【2005/09/27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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